应是绿肥红瘦
是这样的,原著pa我馋了好久了,每次一听一些古风歌,九万字啊之类的 就会忍不住的想起剑兰。
所以我来了我来了,我来搞了
应是绿肥红瘦。
我的心上人,是个英雄。
青楼的姑娘们问剑兰的时候,她是这么说的。
女人们笑得花枝乱颤,打趣这新来的小妹妹,问她既然她的情郎那么厉害,怎么不来赎她?
她答不出来,因为其实,她还没遇到那个她心上的人。
但是国亡了,家破了,她被卖到了这里。
哦还有,她现在改了名字,叫兰菖。
青楼的花魁扭着杨柳腰,千娇百媚的走到她面前笑话她。“妹妹,男人啊,没一个靠谱的,你啊,就把心放在肚子里,好好的伺候官人们就是了。”
青楼的妈妈抱着猫,笑吟吟的看着夹在人群里的少女,她不说话,也不替她解围,因为花魁说的那话极是了。的确,男人没一个好东西,三两句甜言蜜语就能勾搭走她愚蠢的的金丝雀们。
青楼的生意总是晚上最好,披着人皮的野兽们装完了一天的正人君子,开始借着夜色发泄他们见不得光的兽性。
晚间来客的时候,看见穿得阔绰的客人,姑娘们总是一窝蜂的扑上去,使尽浑身解数揽客,毕竟只要把这种人伺候成了自己的常客,那便算是飞黄腾达的一种了,至少能给自己多添些首饰。
只有兰菖跟她们不一样,她就喜欢坐在房里,坐在窗边,半撑着脑袋,直直地盯着天看。
青楼的姑娘们笑她不识时务,都成了妓还装清高,不还是得在男人身下过日子,青楼的妈妈来劝了几次,兰菖只是敷衍地的应着。
姑娘们自然不愿意多管她,她年纪轻,模样漂亮,身上有她们没有的气质,若是跟着一起拉客,估计就数她最吃香,她不愿意下楼,她们当然愿意的很。
而有些男人,吃惯了那些媚女,偶尔看看这清纯的小姑娘,端端正正的坐那,就像个大家闺秀,自是喜欢得不得了,一来二去的,她也算小有名气了,妈妈也就渐渐不再劝她揽客,只是让她偶尔上台跳跳舞,在楼下遮着面纱露个面,馋馋男人罢了。
有人说,兰菖的柜子里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,旁人碰也不得,别看这小丫头平日斯文,狠起来了,真真跟疯了似的,拼得出一个你死我活的架势。
花魁贴身的小丫鬟手脚不干净,常常到处偷东西,偏偏又有花魁护着,姑娘们都得给花魁姐姐面子,不然花魁和哪个贵客吹吹枕边风,她们的生意可要掉不少,妈妈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毕竟花魁是她最宝贝的宝贝,最捞钱的宝贝。
直到有那么一次,那小丫鬟到兰菖房里偷东西,兰菖平时那么宝贝那柜子,小丫鬟还以为里边藏着什么传家的宝贝,打开柜子一看,却是一套破破烂烂的衣服,上边还带着早就印在料子里的血迹,吓得那小丫鬟战战兢兢,壮着胆子伸手进去翻,那衣服似乎是放了太久了,一股味道,她不耐烦的一用力,那衣服便脆弱的发出次啦一声,小丫鬟愣了愣,也没在意,把衣服塞了回去继续翻,不想还真让她翻着一套首饰,却也是沾了血,看着邪气的很,她暗骂一声晦气,把首饰掂在手里,忽的背后一股凉风,吓得她一个激灵忙把那柜门给关上,一回头,却是正巧看见兰菖站在她后面。
平日笑靥如花的姑娘瞪着一对攀满血丝的杏眸紧紧盯着她,脸色白的似鬼一般,身躯微微发着抖,一步,一步,索命鬼般逼近了她。
忽的,二楼发出一声尖叫,瓷器碎裂的声音,让一楼寻欢作乐的官人和台上献舞的妓女们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,接着,一个满头是血的丫鬟从楼上连滚带爬的跑了下来,满嘴喊着杀人了救命啊,身后追出一位锦衣少女,抄起一把椅子便甩了下去,正巧砸在那丫鬟身上,那少女浑身发抖,脸色发青,打了一次还没够,又抄起了旁边的花瓶,打手们匆匆赶来,把那少女的手反扣在身后。少女一言不发,只是瞪着地上的丫鬟,青楼的妈妈姗姗来迟,二话没说赏了她两个耳光,又让大汉们提着她到了后院。
后院的粗使丫鬟不明所以,见妈妈绑了人来,忙扔下手头的活四散离去,走之前,她们听到那平时笑得和蔼可亲的妈妈骇人的咆哮道。
“还把自己当大小姐呢?知道这是哪吗?也容你这么闹,我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!”
那妈妈把兰菖痛打了一顿,又扔给了那些打手,接着便将她关在了柴房里,她就在柴房里坐了一天一夜,也不哭,也不闹,只是衣衫不整的坐着,垂目瞧着门缝中透来的一丝光线。
午时做饭的婆子来取柴火,悄悄给她扔了个早晨剩的包子,又趴在门口听了一会,她喜欢这孩子,这孩子跟她女儿很像,笑起来跟花似的,顶好看顶好看的,看的人心里头透亮,舒服。
可惜打仗的时候,她女儿被当兵的掳走了。
然后她听到了脆生生的一声
“谢谢大娘,韭菜馅儿的呢,我可爱吃了!您快忙去吧!”。
大娘“哎”了一声,想着昨儿妈妈可能是没忍心下重手,毕竟这么可爱的一个小姑娘,谁舍得真的把她怎么样呢?
她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,厨房里还有的忙,便抱了柴火急匆匆的往回走,走到拐角,她好像听到了一段小调。
“昨夜雨疏风骤,浓睡不消残酒。”
“试问卷帘人,却道海棠依旧。”
她竖起耳朵听,屋子里的人却不唱了,她一个烧菜做饭的婆子听不懂唱的是什么,但是这脆生生的调子,却似那一碗山楂汤,甜里掺着酸,喝下去,五脏六腑都是一阵发酸,酸的她牙疼,心也疼。
后来兰菖是被妈妈从柴房里请出去的,一个有名的公子哥儿点名要她,给的银子数好看,妈妈喜笑颜开,亲自来吧兰菖搀了出去,换了衣服,打扮的漂漂亮亮,再送进贵人的房里。
后来兰菖把柜子里的衣服拿了出来,那衣服顶漂亮的,就是太旧了,又被撕烂了,连裙摆上绣的玉兰都看不清了。
“烧了吧。”
兰菖看着镜子里的剑兰,淡淡的把裙子递给丫鬟。
“烧干净点。”
晚上她一如既往的去跳了舞,然后坐在房里等着,等着嫖客上门。
门开了,带路的丫鬟道了声客人您玩好,便关上了门,兰菖等了半天,屋子里静悄悄的,她有些不适应,这才侧头看去。
“是你?”
来的是个少年,背着一把木弓,拘谨的站在门口,站的笔直。
这个人兰菖见过。
她记得他是太子殿下身边的侍卫。
叫风信。
那一刹那,她欣喜,愤怒,怨恨,窘迫。
万千情感在她心里走了个遍。
太子殿下要来复国了吗?
不对,看他的样子,应该是在逃难吧。
“剑兰。”
那少年抬起头,看着她,轻轻的叫了她一声。
剑兰
剑兰
这个名字,有多久没有人叫过了?
海棠开了。
刹那间,千种百种的恨,怨,都在这一声剑兰中化作了神武大街上的飞灰。
奇怪,她不是应该恼羞成怒吗?
剑兰这样想着。
或许是同样跌落泥沼的命运,或许是他的眼神干净透亮,又或者是他长的足够英俊。
她就是恨不起来他。
剑兰深深提起一口气,缓缓起身看着他。
“我见过你,你是太子殿下身边的侍卫,是叫风信对吗…?”
“嗯。”风信微微偏开头,不太敢看她。
她穿的太少了,胳膊腿和腰都是露出来的,少女的皮肤白如脂玉,被红色的衣服一衬,更是白的亮眼,他觉得这样不好,却生不出对其他女人的那种厌恶。
“你怎么…变成这样了。”
她怎么变成这样了,其实他大概猜的出。
无非就是那么几种,要么家里活不下去了,卖女儿,要么…就是国破后,她被那些永安人掳走,卖给了青楼。
是了,他心里有愧疚。
他是跟着太子殿下下凡救世的。
但是世没救的了,他们的国家倒是在他们的手里毁了。
亲手,
毁了。
国破前,他见过剑兰,她穿着绣着玉兰的裙子,梳着少女的双髻,举着讨伐永安人的牌子,在游行的队伍里,大多数都是被永安的“暴民”迫害过的人,她是唯一一个女人,却是冲在最前面的人,她的侍女去拉她。
“小姐!我求求你了小姐!您跟奴婢回家吧!莫要再这般抛头露面!”
她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?
对了,她把那牌子举得更高。
“我凭什么回去!做错的又不是我!”
风信闭上了眼睛。
他没能护住,什么都没能护住,国家,人民,太子殿下。
他什么都做不到。
他是半个神啊。
却连人都救不了。
是他害的她变成这样了。
“我被卖进来的。”
少女的声音平静,轻柔,就像话里的厄运并非降临在了自己的身上,剑兰坐在床上,冲着他招了招手,拍了拍旁边的床榻。
他蜷着手指捏了两把衣角,磨磨蹭蹭的走了过去,坐在了她身边,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都是滚烫的,他不敢看她,只能直勾勾的盯着地板,十指绞在一起。
剑兰等了半晌,等不到风信的动作,见他红着脸绞着手指的样子,心里琢磨着怎么一个大男人还扭扭捏捏的,便伸手去解风信的衣带。
风信正盘算着要不还是翻窗户溜吧,忽然腰上一松,下意识一低头便看见一双纤长白嫩的小手在解自己的衣带。
“我操了你干什么呢?!”
这一看把他吓得三魂七魄通通离家出走,慌乱间他忙抓住她的手腕,触手细腻软滑,像块冰凉的豆腐,他却烫了手似的慌忙甩开她,脚一滑一个不稳便从床上掉了下去,一屁股坐在地上。
剑兰被他吓住了,保持着被他甩开的动作愣愣的看着他,接着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。
“噗…哈哈哈哈。”
风信红着一张俊脸,抿着嘴恼羞成怒的嚷嚷两声,却不敢真的凶她,见那少女笑得开心,自己寻思了一会,也觉得挺好玩的,便也莫名其妙的跟着笑了起来。
“喂…!你再笑我!呃…别笑了!”
俩人一个坐在床上,一个坐在地上,就像是许久没这么乐呵过,好不容易笑一次,要把之前的都补回来一样,傻子似的笑个没完。
风信扶着凳子站起身,还笑得停不下来,他一手抱着肚子一手想按在桌子上撑一撑,却刚好按在了桌上的古琴的琴弦上,一声稍纵即逝的乐音落入两人的耳朵。
“…你会弹吗?”
风信没头没脑问了一句,剑兰伸手示意,风信便把那古琴抱起来递给她。
素手纤纤,琴音悠扬。
风信侧颅看着她,不知道为什么,他明明是避女人如蛇蝎,可他就是忍不住的想看她。
她长的真的很好看,弹琴的样子就更是好看。
专注,安静,温柔。
他有些忍不住。
他想问她,你不恨我吗。
但是一曲弹毕,他也没能开口。
反而是剑兰先开了口。
“这是仙乐前一阵最流行的曲子,我记得娘娘很喜欢……陛下,皇后娘娘,还有太子殿下,他们都还好吗?。”
风信没想到她能主动问起仙乐帝后和太子殿下,有些愣住了,剑兰侧头看他,半晌将古琴放在一旁,起身去了梳妆台,拉开抽屉,翻找什么。
风信的目光追逐着她的裙角,避开裸露的肌肤,罗在她晶亮的耳铛和钗环。
她拿出一把小钥匙,咔哒一声打开了梳妆台下面的小柜子,从里面拿出一些首饰,碎银,然后认认真真的包在手帕里,跑过来拉住他的手,把那一小包塞进他手里。
“我在这里不愁吃不愁穿,这些你拿着,回去替我问候陛下他们安好。”
风信有些失神的盯着她,手上的温度还在,她怕自己不要她的钱,正紧紧攥着他的手,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。
但风信什么都听不到了。
他此刻眼里全是这个明媚的少女。
他的心脏如擂鼓般。
咚,咚,咚。
“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?”
剑兰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,他才慌忙收了目光。
“噗。夜还长着,你确就这么站着?”
剑兰见他慌乱垂下脑袋,不禁觉得他愈发的好玩,忍不住的想逗他。
“做…!”
风信咬咬牙气势汹汹的站起身。
剑兰没想到他还真要,愣神间就见他气势汹汹的搬了个凳子坐在了她面前,坐了下来。
剑兰想了一会才想明白,他说的是“坐”,这么一想,就更是忍俊不禁。
“噗……哈哈哈哈哈。”
“我操了你怎么又笑了,不行,噗,你别笑,你笑我就想笑。”
他坐在她面前,坐了一宿。
看她弹琴,看她唱歌。
他就那么趴在椅背上看着她。
一夜很长,也实在太短。
他们想。
或许。
也能这样看一辈子。
知否,知否,应是绿肥红瘦。
“我说了,你走你的阳关道,我再也不想看见你,实话说了吧,李家的二爷已经要赎我作妾了,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你,谁要跟你这种背信弃义的家伙私奔,滚啊!”
她嘶声力竭的将他赶出了房门。
她不敢去看他的表情。
震惊,心痛,不解。
她通通不想看见。
她要是看了。
哪里还会有这胆子离开他,妈妈总是说她主意多,主意大,只是这次的主意真是大的把她自己都吓到了。
她轻抚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,阖眸给自己醒了梦。
窗外起了雨,海棠败落了一地,暗红得像凝了的血,却衬得那叶儿翠绿似玉。
“妈妈!妈妈!我求求您了,我给您跪下了!放过我的孩子!看在旧情的份上!兰菖求求您!”
咚。
她被青楼的妈妈一脚踹到地上。
疼。
好疼。
“我呸,贵人们要的就是你肚子里的小杂种,我白养你这么久,该你回报我的时候了。动手。”
“不要!不要…若今日你们敢动我们母子一根手指,兰菖必化作厉鬼,回来找你们报仇!”
唰。
刀森白的进去,血红着出来。
刨腹取婴,比这事儿还残忍的刽子手们干多了,哪里会怕她口中含糊不清的两句诅咒。
她被按在榻上。
在剧痛中抽搐挣扎。
眼泪自那双透亮的杏眸里争先恐后的逃亡。
她看见那妈妈嫌恶的转过了头。
她现在一定丑极了。
滚烫的鲜血从她隆起的肚子上流下,滴落在洗的发白的床单上,顺着丝线一路攀爬,直到黄白的床单变得猩红。
就像是那婚房里,大红的喜被。
“啊!!”
兰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,浑身都在微微打着颤。
奇怪,鬼是不会冷的。
她好像感觉到了什么湿凉的液体从面颊缓缓滑至下颚。
奇怪,原来鬼是可以哭的吗?
啧,八百多年了,怎么还突然做了这个梦。
时辰不早了,鬼市已经渐渐热闹了起来。
她是鬼市有名的浪女,早就不是什么青楼名伶,更不是什么大小姐,于是她对着铜镜里未着脂粉的脸骂道:
“没出息,几百年了还忘不了这茬!”
她附身对着铜镜认真的抹着眼角的皱纹,就像是想要把它们抹平一般,抹不平,她便开始施粉带妆,一首小调下意识的自喉间哼出。
“知否,知否,应是…。”
她忽然顿住了。
应是什么来着?
她想不起来了。
她蹙起眉头,认真的哼了一遍又一遍。
一遍,又一遍,忘的越来越多多,记的越来越少。
“应是什么来着…?我想不起来了。”
她失魂落魄的问这镜子里那上了半面妆的女人,但那女人也在张嘴反问她。
应是什么?是什么呢。
她愣了好一会,看着铜镜里失魂落魄的自己,忽的捧起镜子骂道。
“瞧瞧你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!像话吗!几百年了你还记得,他就真的那么好吗?!你看看你现在这样,要是当初死乞白赖的求着他带你一起走了,他现在对着你这张脸,估计恶心的连饭都吃不下去!呸!”
骂了一通之后,她似乎心情好了起来,刚把妆化完,一个风情万种的女鬼便一脚踹开了她的门。
“兰菖!兰菖!你这贱婊子还不知道吧!街上来了个玉雕粉琢的小道长!长的那叫一个俊啊!你见了准喜欢!快走快走!还化个什劲儿啊,就你那脸还化呢,呕,我看着都想吐!你这么去人家小道长别一剑捅了你。”
那女鬼嘴巴脏的很,兰菖却并不介意。
“妈的,老娘的门都让你踹坏了!要是你说那道士没你这小贱蹄子说的帅,老娘就把你骨头卸了安上边当门!”
女鬼笑得花枝乱颤,拉着兰菖就走。
好了,这才是她女鬼兰菖该做的事。
什么梦啊歌啊的,转眼就能抛到脑后。
应是什么?
跟她有什么关系?
“小贱蹄子,你说的那个小道长,真的有那么好看?”
“啧啧啧,你就看着吧,那叫一个仙风道骨,跟真神仙似的!”
兰菖正欲再骂,忽的觉得胸口一阵轻微的刺痛。
那小调便又不知道从哪飘了出来。
“知否,知否。”
应是绿肥红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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